相見不如懷念的優(yōu)美抒情散文
(一)
夜深,卻無法入睡。
窗臺上的茉莉安靜地開放,細瑣而潔白的花瓣,宛若青蔥歲月里的那段情感,在我心底最純潔的地方,漾開。
那年,七月,茉莉花淡雅的清香飄滿了校園,我和濤最后一次漫步在大學校園。我們十指相扣,脈脈不語,緩慢地前行,手心里卻一片濕潤。離別的感傷在空氣里彌漫,淚水在眸子里打著轉(zhuǎn)兒。最后一次依偎,擁抱一身的潮濕……
花依舊,人空瘦,往事一幕幕,清淅如昨。曾經(jīng)走過的絲絲縷縷,來來回回地飄浮著,我撿拾一個又一個細節(jié),攤開。折起。再攤開。
關(guān)于那段又美好又寂寞的流年,有太多的疼痛與傷感。十年前,站臺上的輕輕一揮手,便成了永別,你回到了北方,而我留在了南方。你帶走了所有的溫暖與希望,留下傷痛的記憶,讓我在更寒夜冷時獨自回味,滿溢著思念的淚水在久久的守望里凝結(jié)成霜。
好長一段日子,我活在過去、活在憂郁里,不愿意走出來。無數(shù)個涼月如水的夜,在昏黃的'燈光下,一個人獨舞,我的心跳是那么的荒蕪!
時間,是醫(yī)治創(chuàng)傷的最好良藥。每天,悲傷重復著悲傷,日子重復著日子,生活在重復里緩緩地前行,在無望的的等待里,忘記了該忘記的,放棄了該放棄的。
。ǘ
有人說:一座城,一個人。
關(guān)于大連,蒼白如紙,而它一直在我的記憶之城里鮮活著,只緣這個城里住著相愛四年、最后勞燕紛飛的濤。這個魂牽夢縈的城市,十年來,像一個七彩的夢,在心深處最隱蔽的那片天空里飛翔,而當我真正的抵達這座城市,夢不再斑斕,變得平淡而悠遠。
記得,那日黃昏,落日的余暉映照著海面,美得讓人眩暈。站在從煙臺開往大連的海船上,撥通濤的電話,告訴濤第二天去大連看他。
濤說:“好呵,歡迎,等你!”。簡短的話語,感覺不出濤的悲喜。
還記得多年前和濤一起在重慶的長江邊散步,我沉醉在江天一色的美景中。濤說,傻林兒,這算啥,海邊的黃昏才真叫美呢,畢業(yè)后我?guī)闳ゴ筮B看海。
濤的話仿佛還響在耳畔,彈指一揮已是十年。濕濕的海風浸著淡淡的咸味迎面撲來,面朝浩渺的海,我的雙眼禁不住陣陣發(fā)潮。
大連的夜,流光溢彩,我們一行人漫步在星海公園。街頭,到處是流動的車、流動的人、流動的景,而我流動的心在不屬于自己的城市里飄飛著。想象著濤現(xiàn)在的樣子、想象著見面時該有怎樣的情緒……
孩子,歡呼雀躍,不停地拍照。
電話響起,濤說:“在哪兒,我來接你!辈恢獮楹,我突然說了一個“不”字,便掛斷電話,關(guān)機。
我走到角落,悄悄地拭去淚水,有種死后重生的輕松。
風夾著草坪的青草氣息輕輕的飄來,吹在我的臉上,不帶一絲灰塵,潔凈而又清爽;沒有一點躁動,寧靜而又安祥,若一道婉麗的溪水,淺唱低吟著和濤一起走過的日子。
那一夜,在大連,我拒絕了重逢的安排,沒有去見濤,只是濤年少時的影子伴著點點潮濕引領著我一步一步走向?qū)庫o的快樂。那一夜的時光,安寧豐蘊,從容悠長。
(三)
夜色如水,溫柔而薄涼。
桌前的咖啡,熱氣裊裊升騰,色澤圓潤如綢,無法看透其內(nèi)蘊,讓人涌起濃郁的懷舊情緒。
咖啡的香息彌漫而來。抿一小口,有些苦澀,有些芳香,還有淺淺的甜潤。總覺得喝咖啡,是一種寂寞,也是一種生活。一口一口地啜飲,一口一口地品味,綿長,悠遠,荒涼。
其實,很多時候,生活就像一杯咖啡,無論多么的香郁,總是伴隨著苦澀,總是伴隨著淡淡的憂傷。就象我和濤的那段情緣,相愛時的甜蜜,相離后的疼痛,回望時的無奈,都抵不過現(xiàn)實。再回首,物是人非、流年暗換、煙雨輕渺,天涯只是陌生的背景。
想起,前些日子,遇著大學時的閨中密友。閑聊中,談及大連一游。當她聽說我放棄了和濤見面,她百思不得其解。
其實,只有自己知道,接到濤電話的那剎那,忽然明白:所有的初見都是美好的,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,所有的青春韶華都會變得面目全非。自己一直深愛著的也許不是濤,而是自己的那段少女時光。
現(xiàn)世安好,歲月無塵,相見不如懷念。
往事只能回昧,曾經(jīng)都已隨風,即使相見,也不會再有昨日情濃。既若此,就讓那些曾經(jīng)那些過往那些山盟海誓在歲月里慢慢風干變成回憶吧。想念,雖然很痛,卻能保持初時的模樣。
每每回味那一段青澀的愛情,若飲咖啡,苦澀里流淌著淡淡的香甜,雖然寂寞,卻能保持平靜,雖然孤單,但在長久的沉淀后,會流溢出靜謐的香。
咖啡的淡香緩緩地淌過心田,靜坐在寬敞而雅致的屋子,任時光飛逝,任飄渺的音樂在屋子里縈繞,任如水的心事靜靜地流淌。
點開大學時的照片,彼此溫柔的笑,如燦然盛開的白蓮,潔白,潔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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